你们现在过得好吗
本报记者丰捷本报通讯员丁乙史美泉
接触灾区来的新生,每每感到心灵有一种强烈的震撼。 今年考入清华大学水利水电工程系的刘铭环,一度成了今夏北京的新闻人物,但记者找他却费了几天时间,因为他总不在宿舍。“《微积分》太难懂了,不多花功夫自修,简直没法学下去。”他说经过一个月的军训和一个月的学习,已经开始慢慢适应大学生活。 刘铭环是安徽芜湖地区今年高考第一名,但家里实在太困难,无奈之际在开学前给清华拍去一份电报,表示“筹资难,延期报到”。中央电视台将此事报道后,清华免去了他全部学杂费,当地主要领导亲自送他上北京,答应以后每月给他500元的生活费。刘铭环说,领导临走时又留下了1000元,但他舍不得花。现在第三个月的生活费就快寄过来了,有这样的帮助,他只愿把功课学好。 相比之下,同在清华水利系的吕建强,生活就显得比较艰难。每天1块6、7毛一顿的饭,两个月只花280多元,他都感到奢侈。为了让吕建强上学,全家把赖以生存的6头奶牛卖掉了一头。吕建强到校后不了解有减免的待遇,交了全部的学费,如今身上只剩200元在维持生活。申请的贷款还不到拨下的时间,提出的勤工俭学要求还没给答复,家里一时也不会寄钱,吕建强说:“现在是我最困难的时候了。”但他没有对学业有丝毫的松懈,“看自己想看的书,学自己想学的知识,是一种乐趣。” 同吕建强一样,北京信息工程学院计算机系的曹旭杰过得也不轻松。今年家乡遭到雹灾,庄稼颗粒无收,家中已是相当拮据。而就在自己上学没多久,家里唯一的壮劳力大哥又病倒了,医生诊断为慢性肾炎,要换肾,否则性命难保。可换一个肾需要多大一笔钱呀!曹旭杰现在利用闲暇时间,帮助系党总支办公室进行文件归档、分类工作,这样每月有130元左右的收入,再加上每月40元的助学金,就是他一个月全部的生活费了。曹旭杰说,他现在不愿花家里一分钱,因为要治大哥的病,每一分钱都变得弥足珍贵。 据记者观察和了解,灾区来的学生如今大都生活得颇为困难。有鉴于此,京城各高校已经或正在采取有力措施,帮助这些学生度过难关。清华大学减免了132个学生(主要是灾区新生)的学杂费,拿出47万元的临时贷学金,有80%的困难学生得到了总额100多万元的助学金,贷款也将不日发放。北京信息工程学院现基本完成对灾区学生勤工俭学的安排,不少学生已拿到了第一笔工资,同时校方对交了学杂费的灾区新生,全部实行退还处理,并将着手建立贫困生基金会。中国农业大学对灾区来的近280名学生全部不同程度地减免了学杂费,其中70%实行全免。与此同时,许多学生也伸出了援助之手。在北京广播学院,老生纷纷为新生买书,向新生捐书、赠送生活必需品。谈到学校和同学们的援助,灾区来的学生无不满怀感激。 但在所有援助和被援助行为的背后,有些现象颇值得思考。记者注意到,来自灾区的学生更希望通过勤工俭学的形式度过难关,而不愿申请贷款。信息工程学院的于可伦在谈到自己的想法时说:“学校贷款要还,也不知道今后我有没有这个能力。现在勤工俭学苦一点、累一点都无所谓,只要不影响学习就行,况且是自己挣的钱,花起来也安心。”同时记者发现,大量的社会援助资金集中在少数几所著名高校中,而其余高校接收到的则相对少得多。一位高校学生工作处的负责人甚至认为,社会援助资金的过份集中,表明人们捐助学子的心态还不完善、不成熟。 但不管处在何种境遇,可喜的是,这些灾区来的学生都保持着一颗乐观向上的心。来自湖北嘉鱼的丁凡,这次老家遭了水淹,学习生活陷入困境,但他已决定边打工边学习,将来考清华大学计算机系研究生。北京广播学院的梁春武告诉记者,穷有时是一种财富,可以让你用心去做点事。清华的吕建强还为记者笔录了马致远的曲,以示心境:“花村外,草店西,晚霞明雨收天霁……”